“砸场子就算了,搞两个钱才是真的。”
小安笑着说道,心里并不赞成砸场子,因为开赌场的龚业禄刚刚被自己弄死,这又去城西砸场子,传出去对王冬并不好,断人财路,不跟你玩命才怪,就是砸场子,也得等一等,至少等龚业禄被杀一事淡下去,没人追查才算完事,否则,再冒出个那贵这样的货色,自己又不在王冬身边,那可够王冬喝一壶的了。
所以,就是有那想法,也不是现在就干,当务之急就是给组织筹钱,替陈鲁叔叔分担压力。
“说句不该说的,你这组织不是一般的缺钱啊。”
王冬摇摇头说道,虽然没加入共产党,但是王冬对共产党的敬佩可是由来已久,就他们舍生忘死的精神就值得他仰慕不已,哪个男人的血液里不流淌着一种英雄的基因,虽然,他对他们知之甚少,很少接触,可是一个小安,一个陈鲁,足以让他对共产党产生一种莫名的同情和担忧。
小安无奈一笑,还不是形势逼得,经济命脉可都掌握在国民党当局手里,而且控制得那么严,武力封锁,经济封锁,企图把党全面围剿彻底消灭,所以,所有组织内的同志就各尽所能吧。
小安本来想说等革命胜利了就好了,可是,话到嘴边就停住了,一些话能说,一些不能说。
“现在革命进入低潮期,就像波浪,等大浪起来的时候,就是一个新世界。”
小安信心百倍地说道,同时握紧了拳头,眼前又浮现出爸爸坚毅的脸孔。
“冲你这句话,我赞助一万,就当哥哥我参股了。”
王冬的话让小安哭笑不得,这又不是开公司做买卖,还参股,不过,就凭他拿出真金白银的一万块,这情谊也足够他铭记于心,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,尤其是资助党的事业,不说钱,单说这份胆气,王冬就是个值得交往的好兄弟。当然,小安也知道,这跟自己三番两次的帮助他有关。
“谢谢东哥,我代表组织谢谢你。”
“虽说你们组织不被政府待见,那些国家大事我也不太懂,但是,你小安就是我的好兄弟,一辈子的好兄弟,只要你说话,哥哥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”
王冬情真意切地说道,因为没有小安,他坟头的草早已多高了,而且,这次又帮助他除掉了龚业禄这个危险的对手,没有小安,只怕姑父董天南也早就不在人世了,数一数,他爷俩竟然欠了小安好几条命,遇到这样的贵人,别说几个钱了,就是一条命也值得交出去。
小安一抱拳,不得不说,王冬这哥们可交,虽然他身上有或这或那的缺点,但是对他小安没得说,就凭他这一万块钱的支持,组织也会给他记一笔大功劳,现在革命处于低谷期,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胆量的,特别作为王冬这样的,更是难能可贵。
“走吧,去城西溜达一圈去。”
说干就干,王冬带了三个保镖,全都是子弹压满,不一定跟对方干仗,但为了以防万一,开赌场的哪个不是混江湖的,心狠着呢,没点实力,没点背景,谁敢开赌场。
赌场在莫愁湖边,气派的不得了,比王冬的赌场不遑多让,显然投资不菲。
这年月,正经生意不好做,来钱最快的当属赌场和烟管,用日进斗金形容毫不为过,但是,这赌场可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,黑道,白道,少一不可,搞定白道,搞不定黑道,你就是开张了也开不下去,光搞定黑道,还是一样,官方的拿捏你死死的,所以,看着开赌场来钱,当真正开起来的寥寥无几,凡是开赌场的,无一不是黑白通吃的人物。
赌场大门的霓虹灯璀璨夺目,俩壮汉分列两旁,看到小安一行,当即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,就这阵仗,肯定是个有钱的主,这样的主顾一般是钱多人傻,等于给赌场送钱来了。
开赌场的最喜欢那些钱多人傻的主,仗着自己有钱,赌注大得吓人,这样的主顾用行话来说就是肥羊,待宰的主。
可是,看场子的俩打手万万没有想到,这伙人根本不是他们眼里的肥羊,而是老虎,能吃人的老虎。
“都是小尅思,有没有大的局?”
小安很有气势的一指,满脸的不屑,让跟随一边的赌场的伙计暗自窃喜,这主顾,一看就是那种败家子,这样的人的钱最容易挣 ,伺候好了,赏的喜面钱都比你一月的薪水都要高。
“这位爷,大局?多大的局?”
伙计微微弓着腰,一脸的职业性的讨好的表情恰到好处。
“怎么着一局也得三五百吧,三块五块的有什么意思,不够翠红楼住一晚的。”
翠红楼,城西有名的妓院,据说里面的窑姐个个国色天香,当然,价格也贵的离谱,兜里没几个钱,还真的不敢进。
要装,就要装得像,要么不装。
此刻的小安彻底地把一个不知柴米油盐的二世祖败家子给装成了,而且像得不能再像,活脱脱就是。
赌场的伙计暗自窃喜,表面上装作一副很恭敬很讨好的样子,心里却万般鄙视,小子,等着吧,不让你现在猖狂,等会有你哭的,你这样的货色我见得多了,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的出来,哭天抢地的被架走,你以为钱那么好赢的,我们开赌场干嘛的,弄不明白这一点,你就是大傻瓜。
“小爷,有牌九局,您会不会推牌九?”
“屁话,不会玩牌九小爷我来这里干嘛。”
赌场伙计好不为意,在赌场,被别人骂得狠的时候多了去了,尤其是那些输了钱的主顾,把输钱的责任全怪到他们头上,没办法,谁让他们吃这碗饭的,老板也交代了,骂,搁哪了,又少不了一块肉,你不往心里记就是了,你不听,他们就是骂自己的。
小安让伙计把他带到推牌九的局,想赢钱,赢大钱,还是得牌九。
看到小安的阵仗,庄家当即明白,来了只大肥羊。这样的小子他见得多了,但是真想经常碰到却不容易,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那种。
天门当即起身,把位子让给了小安,他一边划拉钱一边嘟囔。
“今天手气不照,你们玩,我不玩了。”
“搞什么活闹鬼,黑老三,你当我们眼瞎,赢钱了还说这屁话。”
庄家下家,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老头轻蔑地说道,一边说一边掏着耳朵,还不忘举起掏耳朵的火柴头举到眼前看,就好像那玩意是他珍重的宝贝似得。
天门确实黑,跟木炭一样,可是,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说他黑,这不,他立马对着掏耳朵的傅老五发脾气了。
“就你他妈的白,山羊胡,不玩了,走人。”
看到小安一脸的稚气,庄家笑了。
“小朋友,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。”
小安微微一笑,下巴一抬,一边的随从就把一千的筹码放到了小安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