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，巧言令色！”张朝阳双眉倒竖，猛地冷哼一声，粗暴地打断黄勇，上身前倾，脖子上青筋微微凸起，音量陡然拔高，如响雷炸开：“你少在这儿给我扯什么蓄意谋划！人是在你眼皮子底下、你全权负责的关押室出的事儿，轻飘飘一句有人捣鬼就想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？自从这案子落到你手里，就没消停过，一会儿冒出个新线索，一会儿关键人物失踪，现在倒好，连唯一能撬开真相大门的证人都保不住，照你这办案水平，昆市的治安往后要是都托付给你，还不得乱成一锅粥、翻了天！”

黄勇眉头拧成死结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桌沿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，直视张朝阳的目光仿若要灼穿他的伪装，言辞愈发激昂：“张书记，您这纯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！打从接手案子起，我哪一步不是战战兢兢、严格遵循程序？为了追寻真相，兄弟们没日没夜连轴转，熬得两眼通红。反倒是有些人，从一开始就上蹿下跳、百般阻挠。方舟子被抓前，公然违抗杨市长的明确指示，像一堵墙似的横在我调查夏天的路上，那副嚣张嘴脸大家都记忆犹新，这里面的弯弯绕绕、腌臜猫腻您敢拍着胸脯说一无所知？如今夏天莫名其妙一死，您就跟踩着风火轮似的迫不及待要撤我职，到底是真心为了警局纪律，还是心底有鬼，生怕我再深挖下去，把更多您不想见光的丑事抖搂出来？”

这时，一直沉默不语、静观风云变幻的杨威轻咳一声，缓缓开口，声音沉稳似洪钟，在会议室里回荡，如定海神针般稳住躁动气氛：“张书记，黄勇所言句句在理。这案子从开头到现在，环环相扣紧密得像铁链，桩桩疑点都跟箭头似的指向背后有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在操控棋局。夏天作为重中之重的关键人物，她这时候出事，巧合得近乎荒诞。此时若草率撤黄勇的职，那可正中真凶下怀，他们怕是做梦都得笑出声，而真相恐怕就真得永沉海底、不见天日了。当务之急，依我看，应当立马成立联合专项调查组，整合各方力量，深入彻查夏天死因，揪出幕后黑手，而非急着在国内搞打压排挤这一套。”

张朝阳脸色瞬间阴沉如墨，腮帮子微微鼓起，转过头死死盯着杨威，那眼神仿若要吃人，话语从牙缝里挤出，裹挟着浓浓的威胁意味：“杨威，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！这昆市的安稳繁华局面，那是上上下下多少人费尽心血、共同努力维持起来的，你倒好，为了袒护黄勇这么个犯错的下属，全然不顾大局。要是因为你的固执，引发公众对警局乃至整个市政体系信任崩塌，这灾难性的后果你掂量过吗？能担得起吗？别到时候为了你那点私人小九九，把昆市多年打拼来的安稳全葬送了，那你可就是千古罪人！”

杨威脊背挺直，坐姿如松，坦然迎上张朝阳满是怒火与威胁的目光，眼神清澈坚定，话语掷地有声，每个字都似一颗正义的子弹：“张书记，您这话说得离谱了！我自始至终看重的压根不是什么私人交情，在昆市百姓的福祉、法律的尊严、正义的天平面前，那些私情薄如蝉翼、轻如鸿毛。黄勇这些年为昆市安保出生入死，哪次抢险救灾没他身影？哪桩大案要案不是他冲锋在前？功绩卓着、有目共睹，怎能因为这不明不白、疑点丛生的事儿就被随意冤枉抹黑？您口口声声拿大局压人，却不愿动动脑子想想，如今搅得昆市不得安宁、破坏大局的，恰恰可能就是那躲在暗处、不择手段干扰办案的黑手！不把他们连根拔起，昆市何来真正的安稳？百姓何来踏实日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