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盘拍了拍他肩膀，“不需要防住我，只要你认真防，我就认真打。”

对方点了点头，手有些紧张地握着球，却没说话。他知道，这是苏盘给他的尊重，不是施舍，而是认可。

练完球回到宿舍，苏盘洗了个冷水澡，把额发往后捋，眼神落在镜子里的自己身上。他像看一个新版本的角色，一个终于学会把队伍扛在肩上的控卫。

他还没完全学会掌控节奏，也还在摸索平衡技巧和团队之间的界线。但他知道，这条路必须走。一个人再快，再能得分，也赢不了整场比赛。

他没有参与最后的分组对抗，反而选择在场边观察。不是因为累，也不是因为懒，而是他忽然意识到，这样坐下来看看球，也是一种属于篮球的享受方式。

“苏哥，你不打了？”是小庄问的，刚从场上换下，满脸通红，汗水顺着下巴滴到地面。

苏盘微笑着摇摇头，把毛巾扔给他，“你先打会儿，我等下上。”

“你今天好像格外温柔。”小庄咧嘴笑了笑，一屁股坐在他身边，“是不是谈恋爱了？”

“别乱猜。”苏盘用毛巾随手敷了敷自己的脖颈，“我就是忽然想起，当初我打球，不是为了赢，而是因为……我喜欢。”

他说到“喜欢”那两个字时，语气轻了些，像怕别人听见，又像怕自己忘了。

小庄没说话，只是侧头望着他那张此刻显得格外安静的侧脸。苏盘的眼里没有疲惫，反而像刚刚经历过什么顿悟，沉稳而清澈。

他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雨夜——球场被打湿，大家全都跑去食堂避雨，唯独苏盘撑着伞，一边慢慢走进场地，一边踩着水洼练起了投篮。没人劝得动他，那种对篮球的固执简直让人抓狂，可现在的他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。

“我发现一个事。”苏盘忽然说道。

“啥？”

“以前打球的时候，我老想着多赢几场，多进几个球，最好能让所有人都记住我是谁……可那天我练完回去，回想了一路，却发现我脑子里印象最深的，不是那些进球，而是你们几个在场边喊我‘走了走了’，还拿瓶汽水砸我。”

他笑了，眼睛眯成一道弧线，像被阳光照进心里的湖水。

“原来我想要的，其实不是站在最亮的地方，而是这种——我在场上，你们在边上，我能听见你们喊我，能一起笑。打得再好，如果没有这些，感觉也没啥意思。”

小庄听着听着，神情逐渐变得复杂。

他忽然想说些什么，却又咽了回去。

他知道苏盘说的那种感受——不是每一个追求竞技的人都能把兴趣放在前头。大多数人，在追逐技术和成绩的路上，早早就把“快乐”这两个字遗落在了角落里。而苏盘，似乎是绕了一圈，又拾回了那最初的起点。